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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委会追认黄万里教授为革命知识分子
中国人民革命委员会主任 叶向农
我反对三峡，就象我拥护文化大革命一样，是从反证法推论开始的：
⊙ 在文化大革命问题上，我的反问开始于这样一个问题：如果
文革真的象邓小平所说的那样是＂十年动乱＂、＂一场浩劫＂、
＂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么，在这个完全错误的政治运动
中，邓小平所受到的批判和＂攻击＂一定是错误的，对邓小平所冠
的种种罪名一定是冤枉的．但从文革以后邓小平的所作所为来看，
当初毛泽东说邓小平是＂走资派＂一点也没有冤枉它．
以此为出发点，我们一下子发现了毛的继续革命论的伟大和正确之处．
详细内容参见早期的＜＜四大广场＞＞．
⊙ 在三峡问题上，我的反问开始于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三门峡问题
上被历史证明是正确的水利专家被继续靠边站，而在三门峡问题上被
历史证明是错误的水利专家被继续推崇为三峡水坝的＂坝（霸）王＂？
以此为出发点，我们一下子发现了黄万里的可爱与正确之处．详细
内容参见＜＜叶向农文选＞＞(http://yeh.netix.com)中关于三峡
问题的讨论．
要写完这篇文章，有很多的矛盾的现象需要解释．解释清楚了，本文题目的结论
就成立了．
第一个矛盾是，我革委会主任本人，由于众所周知的历史原因，是改革前所有运
动的直接?间接牺牲品?尤其是文化大革命，我的家人在文革期间也吃了很多苦
头．但为什么我能思想开窍，跳出个人历史的局限性，倒过来拥护文化大革命？
第二个矛盾是，我革委会主任本人，在文化大革命之后，在阶级斗争已经被扑灭
之后，依然吃了＂共产党＂的苦头，但为什么我能从意识形态上认同以阶级斗争
为基本纲领的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
第三个矛盾是，戴晴是革命家的后代，为什么她会倒过来为黄万里这个大＂右派
＂呐喊？
第四个矛盾是，当初的反右尽管是由邓小平负责具体执行的，但毕竟是由毛泽东
发动的：为什么黄万里在右派得到平反的邓小平时代依然被当局继续靠边站？
第五个矛盾是，我革委会主任本人，作为一名新时代的革命派，为什么会倒过来
追认黄万里这名大＂右＂派为革命知识分子．
上述五大矛盾中的第一、第二矛盾，我想我已经作了大量的答复．现主要回答后
面的三大矛盾，并先讲一下中国社会的阶级变化的问题．在七、八年之前，我在
洛杉矶动员一位上海老资本家的女儿参加我的革命活动时，出现过这样一段精彩
对话（在1996年我写＂民主运动的方向＂一文时已经引用过）：
革委会主任：＂你没有理由不跟我们一起革命＂
老资本家的女儿：＂这次革命是不是又要斗我们这种人＂
革委会主任：＂上次革命，也就是你们这种人挨斗的时候，你们代表的是哪个
阶级？＂
老资本家的女儿：＂资产阶级＂
革委会主任：＂你现在在洛杉矶干什么？＂
老资本家的女儿：＂我现在在洛杉矶打工＂
革委会主任：＂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有资格当如今的资本家？＂
老资本家的女儿翻了翻白眼，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并告诉我：
＂我知道了，现在是以前整我们的人变成资本家了＂．
我相信，许多思想右倾的工薪阶层人士和打工族，存在着上面这位上海女人所存
在的问题．等到这些人也能翻白眼的那一天，我们的革命力量就会更强大了．综
观过去的一百年，中国的整个历史就是一个"upside down": 奴才变主子和主子
变奴才的历史．国民党的贪污腐败，被贫困的工农打垮之后，出现了如今的贪污
腐败的＂共产党＂：以前穷的没饭吃的，如今成了官僚资本家；而以前的官僚资
本家，除了在1948年狼狈逃跑的以外，留在大陆看守家财的，绝大部分变为如今
的没饭吃的．在这两个极端的腐烂政局之间，存在着一段令人回味的政局，那就
是毛泽东政权．
再把历史往前推，在腐烂的清政府与腐烂的国民党之间，也存在着一段令人回味
的政局，那就是孙中山的国民政府?
戴晴，作为革命家的后代，如果她不背叛其本阶级的话，她应该能够成为如今的
官僚资产阶级俱乐部的一员．她之所以能够与无权无势的黄万里站在一起，我想
是知识分子的良知在发生作用．这种良心知识分子，在任何一个大变革的初期，
都是变革的主体力量．在1948年氖焙颍泄锩闹魈辶α渴堑笔钡墓づ┘捌?子弟兵?但在那场革命的初期，叛逆的知识分子则是革命的主要推动力量：事实
上，毛泽东本人就是富裕农家出生的知识分子嘛．但由于毛能够不断自我更新，
所以，他总是能站在当时当地的时代前列．但愿戴晴也能够注意不断的自我更新
，不做新革命的对抗派．
再回到反右问题上来：反右是毛泽东钦定和邓小平执行的．如果黄万里在毛泽东
时代得不到重用而在邓小平时代得到重用，那么，毛的问题就大了，因为邓在毛
时代毕竟只是个跑龙套的角色．但无情的事实是，黄在邓小平时代所受到的冤枉
更大，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秀才们总是骂毛泽东不尊重知识分子，但事实却
是这样的：
① 在毛泽东发现了黄万里（关于三门峡问题）的正确性之后，派周恩来给黄万
里道歉－－－黄本人也一直以此为骄傲，而邓小平政权则（在三峡问题上）
懒得答理黄万里；
② 在毛泽东时代，黄万里是千万个右派中的一个，而在邓小平时代，黄万里
则是在千万条牛鬼蛇神纷纷回笼之后唯一回不了笼的＂牛鬼蛇神＂；
③ 在毛泽东时代，黄万里是清华响当当的大牌教授一个，但在邓小平
时代，黄万里只能在苦苦申请了20年之后才能在89岁高龄回一次讲堂；
④ 在毛泽东时代，黄万里的意见尽管没有被采纳，但在毛泽东见到（三门
峡的）棺材之后毕竟掉过泪，但在邓小平时代，即使黄教授把（三峡的）
棺材抬到天安门，当局也不会掉泪．
反过来看，为什么邓小平及其徒子徒孙们如此不喜欢黄万里？是因为黄万里向当
局要人权了？是因为黄万里向当局要民主了？我看都不是．主要还是因为黄万里
是良心知识分子的代表，而这个靠谎言维持的当局，是绝对不能容忍敢讲真话的
人的．这样一来，背叛本阶级的崇尚良知的戴晴，支持和拥护敢讲真话的黄万里
，就是在逻辑上一脉相承的了．
再反过来看站在黄万里对立面的人，是如何被＂共产党＂重用的，就能更加明白
＂共产党＂的鬼把戏．张光斗是＂共产党＂树立的另一位清华教师，被＂共产党＂
长期钦定为＂水利专家＂．当初的张光斗，就象如今的许多在美读书的职业留
学生一样，在美国读了两个硕士之后，长期找不到工作，于是＂放弃了美国的高
薪聘请＂，毅然决然地回国＂报效＂祖国．解放初期，由于大批的专家、学者随
国民党搬迁台湾，新中国紧缺技术人员，张于是被录用到清华教书，并在三门峡
问题上，紧紧盯住决策层的意图，＂正确＂地配合当时的政治需要，紧密配合苏
联专家，为三门峡提供＂技术论证＂－－－尽管后来的三门峡工程成为世界水利
史上的笑话工程．文革之后，张光斗为了让党更加＂信任＂自己，干脆把自己的
＂心＂交给党，并于80年代初皈依了官僚资产阶级的＂共产党＂．就这样一个连
自己的灵魂都能出卖的张光斗，尽管其专业技术一窍不通，但居然成为三峡工程
的最高技术决策人，黄万里老先生，出于对中国人民负责的立场，当然要拍案而
起?
黄万里教授爱讲真话，是有口皆碑的，并在老两辈的清华人中拥有＂黄大炮＂之
称（注意：只老一辈而老不了两辈的清华人则基本上是蒋南翔培养出来的＂共产党＂
党徒，这些唯党是从的党徒是永远理解不了黄教授的境界的）．在80年代中，许良
英等老右派要组织一次类似于＂右派人民代表大会＂的研讨会，发了一些串联信函．
黄万里受到信函之后，大大方方地予以答复，表示愿意配合，而与张光斗一样投机
的钱伟长之流则对许良英采取了黑吃黑的告密下作．
我们有些左派革命同志不能了解我们的一些革命战略，质疑我为什么要跟那么多
的右派有接触．我想讲起来也怪罗嗦的，我干脆引用毛主席跟法国人讲的一句话
，＂我喜欢右派＂---我想，只有白痴才理解成我喜欢所有的右派．我想，象黄
万里这样的独立知识分子，不趋颜附势，敢讲真话，不市侩（黄教授是毛主席的
老朋友黄炎培先生的公子），敢与反动派斗到底和斗到死的人，我们应该追认黄
先生为革命知识分子．数年前，我提倡称鲁迅为同志，而不要称＂鲁迅先生＂
，因为鲁迅同志比陈希同＂同志＂、王宝森＂同志＂不知道要高尚几百万倍．今
天，我要说的是，黄万里同志比连灵魂都不要的张光斗＂同志＂不知道要高尚几
百万倍：走狗们越低贱，就越能忖托出模糊人物的高尚．黄教授于不久前去世，
特以本文纪念这位铁骨铮铮的学者． 200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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